【五】海裏來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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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五】 海裏來的人
[系統：剩下的玩家請努力，逃生時間還剩3天。]
眾人來到甲板，相互間清點了一下人數，少了五個人。
死亡的鄒茗，還有四個失蹤：胡壺、盧澤、謝子松、吳麗麗。
尤十一昨天看見的拋屍現場，被拋的“屍”，就是胡壺。關於這點，她沒有說出來，也不會說出來，除了她自己，這裏所有的人都不能信。
鄒茗、胡壺死了，只剩下盧澤、謝子松、吳麗麗，他們三個的房間都在一樓。
下樓的時候，眾人去他倆的房間看過。
盧澤房裏面沒有屍體，沒有打鬥的痕跡，桌上的蘋果一個都不剩，垃圾桶裏也沒有蘋果核。
謝子松的房間和盧澤的房間一樣幹凈。
吳麗麗房裏也沒有屍體，除此以外恰恰相反。床褥一團糟，似乎還有一些淡紅色的噴射狀印跡，桌椅翻到在窗戶下方，窗戶大敞著，旁邊還有一個被打開的木酒桶。
她的房間，整個一逃生現場。
系統通知逃生成功的人，或許是她。
未能逃生成功且存活的玩家們，各懷心思，對其他人的防備比第一天來強了不少。
今天的早上和昨天的一樣，特別單一，除開飲料，有三分之二的食物是生魚片，剩下三分之一是面包和海膽粥……白粥加整個帶刺海膽的那種粥。
尤十一拿了一整個枕頭吐司，忽然感覺有人看著自己，順著視線看過去，發現顧聞修端著一盤生魚片，瘋狂用手指暗示她，這個魚片很好吃，錯過就可惜了。
她避開視線裝沒看見，倒了杯果汁，開始吃吐司。
“咻——”
一個橘子朝她飛過來。
她側身一躲，橘子砸在後面的玩家背上，隨後掉落地上，“啪噠”一響。
“誰？！！”被砸的男人有些窩火，回頭找人。
“那邊。”尤十一指了指顧聞修的方向。
盯——
顧聞修死亡凝視，往嘴裏塞了半邊橘子，嚼啊嚼。
玩家：“……”幹不過，告辭！
話說，恐怖區的宣傳語：享受最好的待遇，感受最深處的恐懼。怕是虛假宣傳，待遇不怎麽樣，恐懼倒是感受到了。
吃飽喝足，尤十一不經意的找了一圈，沒見那個人。於是，她又倒了杯果汁作掩護，一邊喝，一邊往船艙那邊過去。
進入船艙之前，她看了眼船艙外側裝火.藥的木桶，這次的木塞子倒是塞緊了。她看不明白船上放火.藥的意思，背景說是觸礁、陰客、沈船。
等等，觸礁？
想到這，她再一次看向木桶。
第一天晚上炸了，昨天晚上沒炸……她把NPC導游“偷襲了”，NPC導游說自己想吃海膽宵夜，之後就跑了。
嘖，還是想不明白。
進入船艙，尤十一沒有上樓，而是去了一樓的謝子松房間。走到門口，看看兩邊沒人，她擰開門進去，輕輕關上。
房間很幹凈，像是被整理過。
她轉到浴室裏面，發現洗手池內壁殘留了一些淡紅色的水跡幹痕。又轉到床邊，被子鋪平落地，仔細看看，枕頭邊緣的床單，似乎有一些土黃色的印跡，像是泥巴的印跡。
一口喝光果汁，她把空杯子放桌上，過去抽開床頭櫃抽屜，裏面有一把黑色匕首。
沈默數秒，她忽然聽到什麽動靜，猝不及防的趴到床邊地面，扭頭看床底，果然發現了東西，一個橫倒的酒桶，以及...趴在床底扭頭看外面的顧聞修。
四目相對，空氣都要凝固了。
哦，該死的緣分。
顧聞修朝她伸出手：“幫個忙，我被抓住了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尤十一從地上爬起來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，沒管他。很快，酒桶從床底下滾出來，滾到她腳邊，碰了一下她的腳，又滾到邊上去了。
“十一，我真被卡住了。”顧聞修的聲音聽上可憐兮兮的，“我手機沒帶，召喚不了救兵，幫幫忙行嗎。”
“……”
尤十一看了眼酒桶，心一狠，過去幫忙。她蹲跪在地上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感覺像是握住了冰塊。強忍不適，她抓著他用力往外拖，總覺得他沈得過分。
“你自己倒是動一下啊！”她有些生氣了。
“我兩只腳都被抓住了，使不上力。”顧聞修左手撐地，艱難的動了動身體，像只毛毛蟲似的蠕動，借助尤十一的力氣，終於從床底下出來，還帶出了一個小尾巴。
看著順帶拖出來的無頭屍體，尤十一當時就變臉了，那件衣服是吳麗麗穿的，這具屍體...
無頭屍體雙手緊抓著顧聞修的腳腕，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手扯下來。
事情發生得很突然，他吃完早餐過來撿屍體，完全沒料到這個玩家怨念這麽深，死了還能動，直接被詐屍的玩家抓住腳腕。
如果不是規定撿屍體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，他已經把床掀翻了。把屍體踢到一旁，他吐了口氣，笑著說：“謝了，作為交換，我送你個線索吧。”
“線索？”尤十一面露驚喜，一把握住他的手，哈哈笑道：“這怎麽好意思呢！不如您直接把我送出去，皆大歡喜呀~”
“那不行。”顧聞修撥開她的手，說：“老板有規定，給玩家放水扣工資。”
“所以，你真是boss？”尤十一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，往門邊退了幾步，餘光判斷酒桶的大致位置，打算跑之前把它帶上。
顧聞修：“……”
空氣再次凝固。
半晌，顧聞修突然笑出聲：“我開玩笑而已，你當真了？”
“哈哈哈哈~我也開玩笑的。”尤十一也浮誇的笑了兩聲，拿起酒桶就往外跑，結果發現門打不卡了。擰了好幾次也沒擰開，她笑不出來了，回頭問：“門打不開，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嗎？”
“你猜。”顧聞修笑道。
“……”
尤十一不敢猜，只好把酒桶放下，對他說：“如果我把酒桶蓋子打開，會死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顧聞修搖頭，眼裏帶著戲謔：“打開看看。”
半信半疑，尤十一還是把酒桶打開了，因為NPC導游說過，晚上零點之前是安全時間。酒桶裏面，裝了一個女人的頭，她嘴裏咬著一個橙色的壓縮物。
橙色壓縮物，她昨晚看見的是白骷髏頭，這個酒桶裏面的卻是玩家的頭。
謝子松的房間，吳麗麗的屍體和頭。
玩家殺玩家？
尤十一心裏有了猜想，擡眸看向顧聞修的眼睛，然後伸手去抽吳麗麗嘴裏的橙色壓縮物，……沒抽動。她松開手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東西？逃生用的嗎？”
“你是把我當成通關顧問了嗎？”顧聞修反問她。
“害，玩家之間，互幫互助很正常的！”尤十一手拍大腿，理直氣壯：“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，我逃走的時候帶上你，公平合作。”說完，她朝他伸出手。
“別開玩笑了。”顧聞修笑了兩聲，突然嚴肅：“我被扣了工資，你養我啊？”
“……”尤十一：臉呢？！
看著他無恥的笑，尤十一想了想，笑了：“只要你幫我逃出去，我養你啊。”
“……”顧聞修：臉呢？！
談話破裂，交易失敗。
轉眼到了下午。
尤十一去了游輪的地下儲物室，她對船上的火.藥有點在意，既然是觸礁，放火.藥做什麽？游輪的燃料？她是失憶，不是傻子。
儲物室很黑，她在墻上摸了半天才摸到燈開關。
“啪”
暖橘色燈光照亮整個儲物室，裏面有很多充滿氣的皮艇、手持劃槳、救生衣，還有一個女人蹲在正中心的位置，手摸地板之後又往臉上抹，像是在往臉上擦東西。
從衣服來判斷，應該是鄒茗。
怦——
尤十一沒敢過去，轉身往回走，卻看見樓梯上面站了一個男人。
“你也下來了？”鳳隸面色烏青，臉上的皮膚一塊一塊的蛻皮，手裏拿著一只河豚，慢慢往下走，邊說：“我都找到救生艇了，我為什麽不能出去？就因為我沒有代替品嗎？”
尤十一沒動，警惕的盯著鳳隸的一舉一動。
她的匕首沒了，只剩下左手腕的金屬環，金屬環是近戰用的，鳳隸現在這醜兮兮的模樣，她不太想玩近戰，怕打到一半吐出來。
“什麽替代品，酒桶裏的替代品？”她問道。
“是啊。”鳳隸頓住腳，陰森的笑了：“有了你，我就能出去了。”說著，他把手裏的河豚朝尤十一扔過去，接著就飛速下樓，伸手朝她撲過去。
尤十一算著河豚飛來的距離，貓腰往旁一躲，隨便拿了根劃槳，轉背躲開鳳隸的手，劃槳對準鳳隸的脖子，猛地敲了下去。
“啊...”鳳隸倒下了。
“呼——”
下一秒，尤十一手裏的劃槳頭，對準了鄒茗滿是泥漿的臉。她咽了咽，沒忍心下手，因為鄒茗哭了，眼睛流出來的淚水，滿是泥沙。
“他逃出去了。”鄒茗說。
“誰？”尤十一似乎懂了，卻又不敢完全確定。
“盧澤是對的，不一定要救生艇。”鄒茗的聲音淡淡的，“也可以是其他的，玩家的馬甲是矽膠材質，皮艇……也是矽膠。”
“嘶~”尤十一倒吸了一口涼氣，三個玩家之間“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後”的畫面，她似乎看見那個畫面了。
“麗麗的馬甲還在嗎？”鄒茗問。
尤十一搖頭：“boss拖走了。”
鄒茗淡淡的“哦”了一聲：“真可惜，不然你也可以出去了。”
“那個，我有個疑問。”尤十一回頭看了一眼，確定沒有追兵追過來，繼續道：“玩家死了之後，還留在游戲裏嗎？不是說死了就出去了？”
這個問題一出，鄒茗眼裏總算有了變化，似乎多了鄙夷：“系統發的《游戲說明》你沒看嗎？被特殊NPC殺死的玩家，能以NPC的身份繼續游戲。這次的游戲和水有關，可以找替身，除非玩家二次死亡。”
“二次死亡，是這樣嗎？”尤十一說著就動手了，劃槳“呼”一下擊中鄒茗的脖子。
“你……”
鄒茗的頭歪倒一邊，脖子明顯斷了。她的眼睛慢慢睜大，滿眼的不可置信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，接著就倒地了。
“啪嗒”
生銹的鐵鉤掉落地上，摔得脆響。
尤十一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，尤其是在虛擬游戲裏，爾虞我詐的，我不害你，他就來害我，還不如先動手。
就像剛才，鄒茗手裏生銹長苔蘚的鐵鉤距離她肚子只有一厘米的位置了，如果不動手，死的就是她了。
“唉，都是玩家，何必呢。”尤十一嘆氣，扭頭看向一旁的沈無名，微笑：“您說是吧，boss。”
沈無名沒有回話，指了指頂上，說：“他在找你，很急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？”
鏡頭轉向二樓。
顧聞修提著一堆裝修工具站在尤十一房門口，一臉嚴肅的看著裏面。
老大：經費不夠了，你湊活一下，頂上裝修工的空缺。
顧聞修：@#￥%……
老大：大老板說了，給你漲工資。
顧聞修：好的。
看著像被土匪洗劫過的房間，顧聞修有點後悔了，你說沈無名砸什麽不好，非把天花板砸了！
“噠、噠”
聽到腳步聲，他扭頭看過去，對她說：“朋友，恐怖區經費不夠了，你要不要將就一下？”
尤十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，又看了看廢墟堆的房間，問道：“你們恐怖區都喜歡把玩家騙進來坑的嗎？享受最好的待遇，就是讓玩家睡難民窟？”她拇指指房間。
“我的意思是說。”顧聞修突然一抹頭發，自認帥氣的一笑：“去我房間將就一下，有空調，有熱水，有……啊！！”
尤十一的鞋底板蓋他臉上了。
五分鐘後。
“嘩——”
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。
顧聞修頂著紅色鞋底印，站在窗口抽煙，確切說是抽熏香，香煙裏面不是煙草，而是供奉鬼神的熏香。
他已經死了很久了，自己都快忘記有多久。
十一，名字挺好聽的。
也不知道一拳頭下去，會不會哭的很大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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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十一昨天看見的拋屍現場，被拋的“屍”，就是胡壺。關於這點，她沒有說出來，也不會說出來，除了她自己，這裏所有的人都不能信。
鄒茗、胡壺死了，只剩下盧澤、謝子松、吳麗麗，他們三個的房間都在一樓。
下樓的時候，眾人去他倆的房間看過。
盧澤房裏面沒有屍體，沒有打鬥的痕跡，桌上的蘋果一個都不剩，垃圾桶裏也沒有蘋果核。
謝子松的房間和盧澤的房間一樣幹凈。
吳麗麗房裏也沒有屍體，除此以外恰恰相反。床褥一團糟，似乎還有一些淡紅色的噴射狀印跡，桌椅翻到在窗戶下方，窗戶大敞著，旁邊還有一個被打開的木酒桶。
她的房間，整個一逃生現場。
系統通知逃生成功的人，或許是她。
未能逃生成功且存活的玩家們，各懷心思，對其他人的防備比第一天來強了不少。
今天的早上和昨天的一樣，特別單一，除開飲料，有三分之二的食物是生魚片，剩下三分之一是面包和海膽粥……白粥加整個帶刺海膽的那種粥。
尤十一拿了一整個枕頭吐司，忽然感覺有人看著自己，順著視線看過去，發現顧聞修端著一盤生魚片，瘋狂用手指暗示她，這個魚片很好吃，錯過就可惜了。
她避開視線裝沒看見，倒了杯果汁，開始吃吐司。
“咻——”
一個橘子朝她飛過來。
她側身一躲，橘子砸在後面的玩家背上，隨後掉落地上，“啪噠”一響。
“誰？！！”被砸的男人有些窩火，回頭找人。
“那邊。”尤十一指了指顧聞修的方向。
盯——
顧聞修死亡凝視，往嘴裏塞了半邊橘子，嚼啊嚼。
玩家：“……”幹不過，告辭！
話說，恐怖區的宣傳語：享受最好的待遇，感受最深處的恐懼。怕是虛假宣傳，待遇不怎麽樣，恐懼倒是感受到了。
吃飽喝足，尤十一不經意的找了一圈，沒見那個人。於是，她又倒了杯果汁作掩護，一邊喝，一邊往船艙那邊過去。
進入船艙之前，她看了眼船艙外側裝火.藥的木桶，這次的木塞子倒是塞緊了。她看不明白船上放火.藥的意思，背景說是觸礁、陰客、沈船。
等等，觸礁？
想到這，她再一次看向木桶。
第一天晚上炸了，昨天晚上沒炸……她把NPC導游“偷襲了”，NPC導游說自己想吃海膽宵夜，之後就跑了。
嘖，還是想不明白。
進入船艙，尤十一沒有上樓，而是去了一樓的謝子松房間。走到門口，看看兩邊沒人，她擰開門進去，輕輕關上。
房間很幹凈，像是被整理過。
她轉到浴室裏面，發現洗手池內壁殘留了一些淡紅色的水跡幹痕。又轉到床邊，被子鋪平落地，仔細看看，枕頭邊緣的床單，似乎有一些土黃色的印跡，像是泥巴的印跡。
一口喝光果汁，她把空杯子放桌上，過去抽開床頭櫃抽屜，裏面有一把黑色匕首。
沈默數秒，她忽然聽到什麽動靜，猝不及防的趴到床邊地面，扭頭看床底，果然發現了東西，一個橫倒的酒桶，以及...趴在床底扭頭看外面的顧聞修。
四目相對，空氣都要凝固了。
哦，該死的緣分。
顧聞修朝她伸出手：“幫個忙，我被抓住了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”
尤十一從地上爬起來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，沒管他。很快，酒桶從床底下滾出來，滾到她腳邊，碰了一下她的腳，又滾到邊上去了。
“十一，我真被卡住了。”顧聞修的聲音聽上可憐兮兮的，“我手機沒帶，召喚不了救兵，幫幫忙行嗎。”
“……”
尤十一看了眼酒桶，心一狠，過去幫忙。她蹲跪在地上，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感覺像是握住了冰塊。強忍不適，她抓著他用力往外拖，總覺得他沈得過分。
“你自己倒是動一下啊！”她有些生氣了。
“我兩只腳都被抓住了，使不上力。”顧聞修左手撐地，艱難的動了動身體，像只毛毛蟲似的蠕動，借助尤十一的力氣，終於從床底下出來，還帶出了一個小尾巴。
看著順帶拖出來的無頭屍體，尤十一當時就變臉了，那件衣服是吳麗麗穿的，這具屍體...
無頭屍體雙手緊抓著顧聞修的腳腕，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手扯下來。
事情發生得很突然，他吃完早餐過來撿屍體，完全沒料到這個玩家怨念這麽深，死了還能動，直接被詐屍的玩家抓住腳腕。
如果不是規定撿屍體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，他已經把床掀翻了。把屍體踢到一旁，他吐了口氣，笑著說：“謝了，作為交換，我送你個線索吧。”
“線索？”尤十一面露驚喜，一把握住他的手，哈哈笑道：“這怎麽好意思呢！不如您直接把我送出去，皆大歡喜呀~”
“那不行。”顧聞修撥開她的手，說：“老板有規定，給玩家放水扣工資。”
“所以，你真是boss？”尤十一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，往門邊退了幾步，餘光判斷酒桶的大致位置，打算跑之前把它帶上。
顧聞修：“……”
空氣再次凝固。
半晌，顧聞修突然笑出聲：“我開玩笑而已，你當真了？”
“哈哈哈哈~我也開玩笑的。”尤十一也浮誇的笑了兩聲，拿起酒桶就往外跑，結果發現門打不卡了。擰了好幾次也沒擰開，她笑不出來了，回頭問：“門打不開，是因為我知道的太多了嗎？”
“你猜。”顧聞修笑道。
“……”
尤十一不敢猜，只好把酒桶放下，對他說：“如果我把酒桶蓋子打開，會死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顧聞修搖頭，眼裏帶著戲謔：“打開看看。”
半信半疑，尤十一還是把酒桶打開了，因為NPC導游說過，晚上零點之前是安全時間。酒桶裏面，裝了一個女人的頭，她嘴裏咬著一個橙色的壓縮物。
橙色壓縮物，她昨晚看見的是白骷髏頭，這個酒桶裏面的卻是玩家的頭。
謝子松的房間，吳麗麗的屍體和頭。
玩家殺玩家？
尤十一心裏有了猜想，擡眸看向顧聞修的眼睛，然後伸手去抽吳麗麗嘴裏的橙色壓縮物，……沒抽動。她松開手，問道：“這是什麽東西？逃生用的嗎？”
“你是把我當成通關顧問了嗎？”顧聞修反問她。
“害，玩家之間，互幫互助很正常的！”尤十一手拍大腿，理直氣壯：“你告訴我這是什麽東西，我逃走的時候帶上你，公平合作。”說完，她朝他伸出手。
“別開玩笑了。”顧聞修笑了兩聲，突然嚴肅：“我被扣了工資，你養我啊？”
“……”尤十一：臉呢？！
看著他無恥的笑，尤十一想了想，笑了：“只要你幫我逃出去，我養你啊。”
“……”顧聞修：臉呢？！
談話破裂，交易失敗。
轉眼到了下午。
尤十一去了游輪的地下儲物室，她對船上的火.藥有點在意，既然是觸礁，放火.藥做什麽？游輪的燃料？她是失憶，不是傻子。
儲物室很黑，她在墻上摸了半天才摸到燈開關。
“啪”
暖橘色燈光照亮整個儲物室，裏面有很多充滿氣的皮艇、手持劃槳、救生衣，還有一個女人蹲在正中心的位置，手摸地板之後又往臉上抹，像是在往臉上擦東西。
從衣服來判斷，應該是鄒茗。
怦——
尤十一沒敢過去，轉身往回走，卻看見樓梯上面站了一個男人。
“你也下來了？”鳳隸面色烏青，臉上的皮膚一塊一塊的蛻皮，手裏拿著一只河豚，慢慢往下走，邊說：“我都找到救生艇了，我為什麽不能出去？就因為我沒有代替品嗎？”
尤十一沒動，警惕的盯著鳳隸的一舉一動。
她的匕首沒了，只剩下左手腕的金屬環，金屬環是近戰用的，鳳隸現在這醜兮兮的模樣，她不太想玩近戰，怕打到一半吐出來。
“什麽替代品，酒桶裏的替代品？”她問道。
“是啊。”鳳隸頓住腳，陰森的笑了：“有了你，我就能出去了。”說著，他把手裏的河豚朝尤十一扔過去，接著就飛速下樓，伸手朝她撲過去。
尤十一算著河豚飛來的距離，貓腰往旁一躲，隨便拿了根劃槳，轉背躲開鳳隸的手，劃槳對準鳳隸的脖子，猛地敲了下去。
“啊...”鳳隸倒下了。
“呼——”
下一秒，尤十一手裏的劃槳頭，對準了鄒茗滿是泥漿的臉。她咽了咽，沒忍心下手，因為鄒茗哭了，眼睛流出來的淚水，滿是泥沙。
“他逃出去了。”鄒茗說。
“誰？”尤十一似乎懂了，卻又不敢完全確定。
“盧澤是對的，不一定要救生艇。”鄒茗的聲音淡淡的，“也可以是其他的，玩家的馬甲是矽膠材質，皮艇……也是矽膠。”
“嘶~”尤十一倒吸了一口涼氣，三個玩家之間“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後”的畫面，她似乎看見那個畫面了。
“麗麗的馬甲還在嗎？”鄒茗問。
尤十一搖頭：“boss拖走了。”
鄒茗淡淡的“哦”了一聲：“真可惜，不然你也可以出去了。”
“那個，我有個疑問。”尤十一回頭看了一眼，確定沒有追兵追過來，繼續道：“玩家死了之後，還留在游戲裏嗎？不是說死了就出去了？”
這個問題一出，鄒茗眼裏總算有了變化，似乎多了鄙夷：“系統發的《游戲說明》你沒看嗎？被特殊NPC殺死的玩家，能以NPC的身份繼續游戲。這次的游戲和水有關，可以找替身，除非玩家二次死亡。”
“二次死亡，是這樣嗎？”尤十一說著就動手了，劃槳“呼”一下擊中鄒茗的脖子。
“你……”
鄒茗的頭歪倒一邊，脖子明顯斷了。她的眼睛慢慢睜大，滿眼的不可置信，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，接著就倒地了。
“啪嗒”
生銹的鐵鉤掉落地上，摔得脆響。
尤十一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，尤其是在虛擬游戲裏，爾虞我詐的，我不害你，他就來害我，還不如先動手。
就像剛才，鄒茗手裏生銹長苔蘚的鐵鉤距離她肚子只有一厘米的位置了，如果不動手，死的就是她了。
“唉，都是玩家，何必呢。”尤十一嘆氣，扭頭看向一旁的沈無名，微笑：“您說是吧，boss。”
沈無名沒有回話，指了指頂上，說：“他在找你，很急。”
尤十一：“……？”
鏡頭轉向二樓。
顧聞修提著一堆裝修工具站在尤十一房門口，一臉嚴肅的看著裏面。
老大：經費不夠了，你湊活一下，頂上裝修工的空缺。
顧聞修：@#￥%……
老大：大老板說了，給你漲工資。
顧聞修：好的。
看著像被土匪洗劫過的房間，顧聞修有點後悔了，你說沈無名砸什麽不好，非把天花板砸了！
“噠、噠”
聽到腳步聲，他扭頭看過去，對她說：“朋友，恐怖區經費不夠了，你要不要將就一下？”
尤十一莫名其妙的看著他，又看了看廢墟堆的房間，問道：“你們恐怖區都喜歡把玩家騙進來坑的嗎？享受最好的待遇，就是讓玩家睡難民窟？”她拇指指房間。
“我的意思是說。”顧聞修突然一抹頭發，自認帥氣的一笑：“去我房間將就一下，有空調，有熱水，有……啊！！”
尤十一的鞋底板蓋他臉上了。
五分鐘後。
“嘩——”
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。
顧聞修頂著紅色鞋底印，站在窗口抽煙，確切說是抽熏香，香煙裏面不是煙草，而是供奉鬼神的熏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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